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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2页）

钟延光点点头，道：&ldo;那就是足足有十个年头了。&rdo;

夏蝉道：&ldo;是了，有十年了。&rdo;

十年了，钟延光想，丫鬟应该比他更了解苏绿檀罢。

钟延光忽又问道：&ldo;她从前在金陵病了痛了，也都是你们照顾?&rdo;

&ldo;是，二少爷不读书的时候，会来看看夫人。&rdo;

&ldo;你们老爷呢?&rdo;

提起苏世文，夏蝉默然片刻，才道：&ldo;老爷很忙，不常在家。&rdo;

&ldo;那……你们老夫人呢?&rdo;

提起何氏，夏蝉就更不愿意说话了。

钟延光皱眉道：&ldo;她待夫人不好?&rdo;

咬着唇，夏蝉狠狠地闭上眼，噗通一下子跪下来，切齿道：&ldo;是，老夫人待夫人不好，一点儿也不好。奴婢知道侯爷不喜丫鬟嚼舌根子，但是侯爷问了，奴婢就不能说谎。&rdo;

钟延光冷淡的声音在夏蝉头顶响起，他道：&ldo;起来说话，我没说要怪罪你。&rdo;

夏蝉忐忑地站起来，道：&ldo;谢侯爷。&rdo;

上房里还是一如既往地安静，钟延光没有要进去的意思，继续问道：&ldo;她是如何待夫人不好的?&rdo;

夏蝉懊恼道：&ldo;若要说明白了，无非&lso;诛心&rso;二字。&rdo;

诛心之痛，钟延光不是没尝过，备受讥讽，或是看着战友伤残病死，其中苦楚，他都一清二楚。暗里不禁动容，苏绿檀一个内宅女子，也会受得如此苦痛?

&ldo;如何诛心?&rdo;钟延光自己都没意识过来，话就脱口而出了。

夏蝉道：&ldo;老爷常年不在家，老夫人一人主持内宅，刚进门的时候，她对夫人少爷都还好，日子久就暴露本性了。因她本性不纯良，少爷与夫人年纪小，不通世故，自然还是孩子心性，会出言顶撞。早几年还有太夫人庇佑，老夫人到底忌惮一些，后来太夫人仙逝，关系愈发恶化，夫人少爷也都大了，哪里肯任她欺负。

如此就惹恼了她，便打着长辈的名义，磋磨夫人和少爷。少爷原先还在家中请先生读书的时候，没有少挨先生的打，常常是手掌心和手背都打肿了，后来才知道，原来都是老夫人授意的，说是为着二少爷前途着想。老爷待子女一向严苛，也就没有加以维护。其实少爷悟性高，偶然贪玩一些，并不妨事，老夫人却不肯宽恕。&rdo;

&ldo;还有呢?&rdo;钟延光声音寒了几分，待小郎君尚且如此，对小娘子怕是更不会好了罢!

夏蝉红着眼圈，陷入了回忆之中，连称呼也不禁变了，道：&ldo;小郎君长大了，小娘子逼着他出去读书之后，便不常回来，苦头也吃的少多了，只是姐弟二人不常相见，手足之情至深，倒比以往又多了一份苦楚要受。&rdo;

钟延光眉头重重地拧着，冷声道：&ldo;她对绿檀如何?你为何只字不提?&rdo;

夏蝉不争气地落了一串眼泪，道：&ldo;老夫人从不打夫人，就是给她请很多很多的先生，什么都让她学，从早学到晚，严寒酷暑也要学，半点不输寒窗苦读的学子，但凡老爷和老夫人一起抽查课业有不合格的地方，就要罚跪。

更让人难过的是，老夫人只要捉住一点夫人的错处了，都要在老爷面前夸大其词地念叨许多遍，让夫人难堪，坏父女之间的感情。奴婢曾顶撞过老夫人，说夫人又不考举人，为何样样都要学，结果挨了几个耳光，还连累夫人被斥御下无方，从此再不敢说了。&rdo;

轻叹一声，夏蝉道：&ldo;真真是便宜了那位，明明没安好心，还博了个好名声，一桩桩一件件说出去，都像是为了夫人和少爷好似的，不过是变着法子折磨人罢了。&rdo;

钟延光咬着牙，紧握拳头，原没想到他岳丈娶了这么个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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