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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2页）

&ldo;你妈妈！&rdo;孙建军提高声音，&ldo;宋姨。&rdo;

陈纪衡猛地捏紧淋浴的开关，慢慢又松开，平静地道：&ldo;嗯，她没事吧。&rdo;

&ldo;没受伤，不用去医院，我拿了点东西给她。&rdo;

陈纪衡半天不说话，突然打开水龙头，流水&ldo;哗&rdo;地冲下来。

&ldo;喂。&rdo;孙建军转过身，对着雾气腾腾的淋浴间，&ldo;你去看看她的，老太太孤零零一个人，怪可怜的。&rdo;

流水继续哗啦呼啦，磨砂玻璃白茫茫一片，把陈纪衡圈在一处狭小的空间。孙建军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又听不到他说话，气得一踢玻璃门：&ldo;喂，我跟你说话呢！&rdo;

陈纪衡抹一把脸上的水，闭上开关，流水声终于没有了。他打开门，捞过大浴巾擦拭身子，冷冷地道：&ldo;以后我家的事，你少管。&rdo;

&ldo;对对对，我有病，我欠，我吃饱了没事撑的。&rdo;孙建军忿忿地道，&ldo;要是我不去帮忙，你妈妈还得蹲地上擦水知道不？她家窗户漏了你知道不？你瞧这么大的雨，还没日没夜地下，我在那里忙活一上午，累得腰酸腿疼。&rdo;

陈纪衡瞄他一眼，往身上套内裤：&ldo;谁让你去了？我让你去了？&rdo;

&ldo;我糙！&rdo;孙建军气得笑骂一声，指着陈纪衡的鼻子，&ldo;你他妈还是不是人哪？那是你妈，不是路边要饭的老太太！&rdo;

他的话音未落，只觉眼前一花，陈纪衡冲上来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被水汽氤氲得格外黑亮深邃的眸子紧紧盯住孙建军的脸。他的发丝垂下来，犹带水汽，半眯着眼睛，看上去格外危险。陈纪衡阴森森地道：&ldo;我是不是人，用不着你评判。重申一遍，我家的事你少管，再说废话我把你直接扒光了就地正法。&rdo;

孙建军打了个哆嗦，艰难地咽了一下。陈纪衡松开手，走到卫生间外穿家居服。孙建军在后面对着陈纪衡的背影竖起个中指，十分不屑：呸，你也就在我面前能耐，有本事你回家去呀，看你妈不骂你个狗血喷头，哼！你还当我乐意管你那点烂事呢？

到底不是自己的父母，正主儿都不在乎了他这个看热闹的更用不着上心。孙建军这一宿觉睡得挺安稳，尤其是陈纪衡居然破天荒地没折腾他，睡得更加安稳。只是打在窗户上的雨声淋淋漓漓，都落到梦里去了，积了一汪水，他撅起屁股拿着铲子簸箕舀啊舀啊，怎么舀都舀不干净。忽然一阵冷风吹来，冻得他一个寒噤，醒了。

天色刚蒙蒙亮，被子的另一半却是凉的。雨仍在下，隔着窗户往外看，小区里全是积水，看不见路。行人高举雨伞，趟着水，举步维艰。

孙建军披上一件外衣，走出卧室，见陈纪衡在晨光里坐着。背部是僵直的，投下一个孤寂而又倔强的暗影。

孙建军心又软了，他轻轻过去坐下。陈纪衡的身上散发着秋夜的寒凉的气息，估计已经一个人这么待了很久。

孙建军沉吟片刻，小心翼翼地道：&ldo;要不，要不咱一起去看看宋姨……&rdo;

陈纪衡一动不动，也不出声，沉默地听着外面的雨打风吹。就在孙建军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说：&ldo;走吧，我也去。&rdo;

罗赫是被一个电话叫&ldo;醒&rdo;的。他正赴一个很重要的饭局，喝得半醉了，却装作十分醉的样子，和他们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推心置腹。眼见饭局就要结束，他的&ldo;装醉&rdo;也快要功德圆满，脚步踉踉跄跄，说话颠三倒四，要把领导们送回去，这时，手机响了。

别人让他接电话，他豪迈地大笑：&ldo;那怎么成？先…先送您，您比谁都重要。您走了，我再接，哈哈，哈哈……&rdo;扶着领导上了车，仔细地把车门关好，挥手拜拜。拿起手机见是个陌生的号码，罗赫皱皱眉头，接听，没什么好气，硬邦邦地问：&ldo;谁？&rdo;

&ldo;罗赫是吗？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罗桥的？&rdo;那边还挺客气。

一听到弟弟的名字，罗赫彻底&ldo;醒&rdo;了，那五分醉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忙问道：&ldo;对，他是我弟弟，怎么了？&rdo;

&ldo;他在店里喝多了，你把他接回去吧。我这里是xx酒吧，就在保安室。&rdo;

&ldo;行行，我马上去。&rdo;罗赫连声答应着，让司机赶快开车。

罗桥和罗赫不一样，他酒量浅，读书读多了讨厌应酬，更不爱喝，从不会去买醉的，怎么今天在酒吧喝得回不了家？罗赫心里直犯嘀咕，这得喝多少酒啊。

事实上，罗桥不只是喝醉了，他还打架了，把另一个女孩子看成乔娜，跟那女孩子的男朋友打了一场毫无缘由的架。酒吧的保安过来拉开他，送到保安室，掏出他手机找最近的联系人。幸好这里是清吧，档次还算不错，要是在那些腌臜脏污的地方，早被人扔到后面巷子里去了。

饶是如此，罗赫第一眼瞧见弟弟脸上的淤青还是气得太阳穴直蹦筋，司机早把酒吧老板找来了，一听说是罗哥，吓得连忙解释：&ldo;真不是我们这里人打的，是他和一位客人起冲突，和我们没关系。&rdo;

&ldo;打他的人呢？&rdo;罗赫喝问，脸上的凶狠和戾气看得老板心惊肉跳，战战兢兢地道，&ldo;走，走了……&rdo;

罗赫一肚皮的怨气无处发泄，抱着弟弟上车。罗桥喝得满脸通红，人事不省，嘴里一个劲地嘟囔：&ldo;娜娜你别离开我啊娜娜……我不想和你分手娜娜……&rdo;罗赫真想给他一耳光，让他别这么丢人现眼。手都扬起来了却不忍落下，最后叹着气把弟弟搂在怀里哄劝：&ldo;好了好了，她不和你分手，肯定不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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