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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告诉你,我杀的是我亲生母亲,你还会觉得无所谓吗?”
手指轻轻梳理过陈小安银白的发丝,入手是清凉毫无温度却很柔软顺滑的手感,如穿过刚刚消融的春水一般。
夜君临虽面无表情,目光却一刻不离地注视着陈小安细腻白皙的小脸,心跳也不自觉加快了一拍。
他不在乎任何人对他的评价,除了她,他唯独怕从她口中听到否认他的话,因为那样他会不自觉去怀疑过去二十多人生的正确性。
“你的母妃吗?”
陈小安终于打起精神睁开了眸子,双眼皮看上去都深刻了几分。
昨天晚上她连夜出的宫,加上这段时间睡得都很少,她真的心力交瘁了。
现在好不容易等夜君临醒来,她也终于敢合眸休息了。
但既然是关系到夜君临的母妃,也就是她名义上婆婆的事情,她还是等一会儿再好好补个觉吧。
“嗯。十八年前……”
用平静的语气娓娓道出自己的过去,像是在说着属于陌生人的故事。
夜君临以为他已经努力隐藏了痛苦挣扎的情绪,却不知对于陈小安来说,他一点点的情绪变化她都能无比清晰地感知出来。
这个男人还是太不容易了啊!
想来他性格变得如此冷漠无情,对他人的境遇生死如此漠然,这其中少不了那个母妃的手笔吧?
还有借着这些密辛和君临的内疚之心利用了他这么多年的太后。
这么一算,从他的母妃到太后,他还真是做了很久很久的傀儡呢!
换作自己的话,陈小安想,她恐怕早就疯了吧?
“你害怕了吗?”
一直没有听到陈小安的回应,夜君临下意识握紧了拳头,胸口也闷得厉害,隐隐有几分想流泪的冲动。
有些东西压抑了这么多年,他以为他已经释怀了,可再次回忆起来,才发现心里的苦闷和委屈一点都没减少。
他曾经从没想过要害死那个人,他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其他孩子都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疼爱大的,而他只感觉到疼,却没有一丝被爱的错觉?
再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希冀起没有她的人生。
他不在乎什么皇位不皇位的,他只是想要活的更轻松一点,不用再被这个人囚禁。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接受了太后,也就是当年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递来的橄榄枝。
那个雨夜,迎着窗外似乎近在咫尺的雷电嘶吼声,他一直蜷缩在寝宫里,彻夜未眠,甚至连身上湿透的衣服都没有换掉。
说一点不难过是假的,但只要一想到等到天明,他就不必再看到那个疯狂喜欢自说自话的女人,那点难过便立刻被源源不断地激动和兴奋取代。
那个时候夜君临就明白,他再也不算是个人了。
可为什么,时隔这么多年,他又再次想起她,并且久违地感到害怕,害怕她的诅咒应验,更害怕身边这个人知道他的一切后选择放弃他……
这就是心有牵绊的感觉吗?
那他又为什么会选择跟她坦诚自己的罪孽呢?
夜君临开始看不懂自己了。
“这个嘛!要说不惊讶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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