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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谈判（第1页）

方云的目标很明确，掌控两府的商税就等于掌控了两府的命脉，有明一朝，为什么地方官府处理天灾人祸等事件的能力几乎为零。

难道真的是地方官府不作为，又或者他们就喜欢看到自己治理下的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怨声载道，饿殍遍野不成。

这显然不现实，百姓生活的坏可是直接与地方官的政绩挂钩的，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他们也肯定希望自己治下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哪怕是贪官污吏，也需要百姓们好好地活着，为他们创造财富，否则他们贪谁的去。

真正让地方政府面对灾害只能束手无措的原因是——他们没钱！

就拿这次孔有德发动吴桥兵变来说，方云已经把叛军驱逐出了登州城，可以说兵变最大的威胁已经被解除了。

可是恢复登州的民生需要钱，安顿百姓需要钱，购买粮食也需要钱，只要有钱，孙元化完全有能力在三五天内就恢复登州城的秩序，也就可以及时派方云去追击叛军。、

只要孙元化能做到不需要朝廷出手，不需要话朝廷中央的钱，自己就能把叛乱平息下去，并且保证登莱两府的百姓不会作乱，朝廷中央和崇祯皇帝就不会把他从巡抚的位置上拿下来。

可是孙元化没有，没有钱就无法安置被战争摧毁了家园的百姓，所以破虏军不得不留在城里维持秩序。而没有了破虏军的威胁，叛军的胆子又大了不少，也不着逃跑了，还在继续危害登莱府。

估计在这样的下去，孔有德可能就会考虑是不是该从哪里的跌到了就从哪里爬起来，如果叛军在莱州府死灰复燃，那孙元化又得阿弥陀佛了。

这就是有钱和没钱区别。

明朝地方官府的钱主要来源于老百姓上交的赋税，不过他们只能留存三分之一自己用，两万三分之二都得押解到中央去。

而地方上九成的土地都被大户和富户霸占了，大户和富户有都是有特权的人，田赋税什么的基本上都不用交，所以即便是老百姓按时把所有的税收交上来，地方官府上缴完中央之后，也剩不下多少银子。再说以明末官场的风气，就是有再多的财政结余都不够官员们分的。

方云把目标瞄准商税，除了商税的利润比田赋税更丰厚之外，就是不想和官府发生冲突，尤其时田赋税还有三分之二要押解到京师去。

方云知道自己征了商税，最多也就是和官员斗斗法就行了，可要是动了田赋税，那就是动了崇祯的命根子，到时候他可能会亲自操刀了对付自己。

毕竟谁都知道崇祯皇帝很缺钱，甚至可以说是历史上第一穷的皇帝，每年光是为了给九边的军队发军饷，就把他搞得焦头烂额的。

方云甚至在想，等自己在商税上搞到钱之后，就分出一点钱直接上交崇祯的内帑，不求崇祯能站到他这边，只需要崇祯两不偏帮即可。

只要能掌控两府的商税，到时候扩军，办军校，发展水师，办工坊，修马路，发生民生，办学堂，搞教育，都不用愁没有钱花了，到时候，登莱两府的经济命脉全部在方云手里拽着，还不两府的官员不听话吗。

赵牡不知道方云心里打的算盘，不过他心里也有自己的一套算盘，方云要把征收商税的事情全部拦在他身上，这正合他的意，

因为赵牡不想让孙元化和征收商税这件事挂上边，否则就成了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等到朝廷秋后算账的时候，孙元化很难脱身。

至于把方云的人弄到参政这个位置，对孙元化来说，其实也不难，因为参政这个职位本来就是协助巡抚处理政务的，孙元化就有推荐权，另外登莱府的参政其实比较水，因为登莱只有两个府，所以参政只是一个五品官，和山东巡抚衙门的从三品左右参政，差距可不是一般地大。

正好原来的参政董松被叛军杀死了，也不用为了提拔方云的人，专门腾出一个位置来。

最重要的是商税的事情现在只能交给方云来办，否则就算孙元化亲自操刀，短时间内也难有作为，道理正如方云所说的那般，登莱两府现在到处都是叛军，来往的商旅都快绝迹了，孙元化上哪去征收商税啊！

就连方云自己，不也是先打算向商人借钱吗，等形势稳定下来之后，在向商人征税。

“方大人的要求合乎情理，商人重利，全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方大人要用商税来做抵押应该能够打消商人的顾虑，所以把征收商税的事情全权交给你来负责，巡抚大人肯定会同意的。”

征收商税的事情，就是方云不提，赵牡也会向孙元化建议让方云去做，现在方云自己提出来了，赵牡也就顺手推舟替孙元化答应了，随后他继续说道：

“不过让你的人坐上参政的位置，这件事巡抚大人也只有推荐权，最后能不能成，还得看朝廷中央的态度，但如果破虏军能迅速剿灭登莱府的叛军，巡抚大人向朝廷推荐王永民的时候就会更有底气！”

方云知道这是赵牡担心自己养贼自重，因为只要孔有德等人还继续留在登莱地区，孙元化就离不开自己，不过赵牡这是想多了，方云还等着用登莱两府的商税来发展自己的势力，要是叛军一直留在登莱府，那个商人敢来这里做生意。

再说养贼也不一定就得在登莱地区养贼，山东有6府15州，登莱两府不仅是人口最少两个府，也是最穷的两个府。另外四个府，随便一个府的人口都比登莱两府的人口加起来还要多，在登莱地区养贼有什么前途。

“赵先生放心，等从商人那里接到银子之后，我会立刻着手扩充破虏军，一旦扩充完毕，我会留下部分人马保卫登州，然后带着大部队出城平叛。”方云说道。

赵牡点了点头，破虏军的战斗力虽然强悍，但是人数太少了，散布到登莱两府数百里的疆域上去，平均每个县只能分到几十个人，叛军就是再不堪，也不是几十个破虏军能够对付得了的，真要那样做，破虏军的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叛军个个消灭。

大的方阵确定好之后，两人又开始商量具体的计划，比如，赵牡要求方云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在十天之内，运送五万石粮食到登州城，以便让孙元化稳定登州府的民心，否则，等不到孔有德被剿灭，孙元化可能就已经下台了。

对此方云当然没有意见，这五万石粮食的钱都是由孙元化来出，这等于是方云左手把钱交给孙元化，右手又把钱收回来，再说这个时候，帮孙元化就是帮他自己。

正好，方言正愁威海卫的粮食卖不出去呢，这些遭了兵灾的老百姓和河南那些遭旱灾的百姓没有区别，这种时候他们哪还会在意自己吃的红薯还是小米，只要有吃的就行。有了登州府的这些难民，威海卫的那些红薯和玉米就不愁卖了。

方云还趁机提出，要把城里的火器工匠都集中起来，成立一个火器工坊，为破虏军打造的火枪火炮，赵牡也同意了。

他也知道破虏军中装备大量的火器，破虏军扩编不是只增加人数就行了，还必须有相应的武器，因此成立一个火器工坊非常有必要，能够让破虏军尽快完成扩编的工作。

不过赵牡要求方云把这个火器工坊建在登州城，这样就算以后方云被朝廷清算了，孙元化也还能用这个火器工坊来武装他自己抚标营以及登莱的其他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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