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切终与当年不同。

16年前&ldo;散伙&rdo;那天，大家举杯同饮，说&ldo;祝六班的全体同学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rdo;，理所当然，终是黄粱一梦。

他提着酒，莫名想起那个名句：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ldo;对了，九嘉，沈曦。

&rdo;蒋洁忽然问道，&ldo;你俩……是一对吗?&rdo;

&ldo;???&rdo;

&ldo;一直好奇。

&rdo;

夏九嘉说：&ldo;是一对儿。

&rdo;

&ldo;耶!&rdo;蒋洁兴奋，&ldo;腐女雷达，准!&rdo;

&ldo;……&rdo;

一旁安众听到，问：&ldo;夏哥，沈哥，一直不懂……搞基、处对象儿，跟当朋友兄弟，有啥不同?能说说么?&rdo;

夏九嘉说：&ldo;是一种更亲密、更细腻的情感。

&rdo;

安众：&ldo;???&rdo;

夏九嘉笑，不再补充。

该怎么讲呢?

那是火星稀稀薄薄的氮和氧，是黑海刻赤海峡腥咸的沙，是重庆嘉陵江边轻柔的风，是海山公园淡淡夕阳，是第一次见到沈曦，他在阴影里面行走，两条长腿一剪一剪，脚边飞起的一群白鸽。

而听到夏九嘉的话，沈曦小声：&ldo;冻儿，你是喝纯净水长大的吗?&rdo;

再进包间，剩下的人八卦中心已经转至外班同学。

&ldo;哦哦，夏哥!&rdo;安众重新打起精神，替人八卦，&ldo;10班那个柳木子您还记得不?表白过的!&rdo;

夏九嘉说：&ldo;记得。

&rdo;柳木子，军训期间便被盖章&ldo;高一新生四大校花&rdo;，大眼睛双眼皮，表白过，写什么&ldo;我原以为，爱情总存在于蓝天白云下、碧水湖亭中、田野山花间，然而，其实也可以是一起讨论函数，共同探索牛顿运动定律，或者相对而坐，思考金属非金属及化合物……&rdo;被他无情戳穿&ldo;你根本不喜欢我，你只是想学做题&rdo;的事实。

之后，他又见过对方一次，当时化学老师十分发愁对方，说&ldo;柳木子，你文科分都那么高，尤其英语，147……物理化学就刚及格，这样不行的呀，光两门好有什么用……&rdo;

安众继续：&ldo;她现在也牛逼了!柳木子光英语好，可胆子大，能折腾，高考结束冒充大三，当美国人的英语助教。

上的中传，入学生会、办英语ngo，还搞微商……挂了几门课程，不过补考通过，gpa还看着挺高。

因为英语好呀，gre和托福分高，申到美国名校，转学人力资源……嗨，毕业以后，还是那句，人家英语好呀，拿到谷歌offer，秒掉其他国际学生!去年当了部门副总!vp!&rdo;

瞥见沈曦盯着自己，夏九嘉便故作冷淡：&ldo;嗯。

也没什么太了不起。

&rdo;

安众：&ldo;还有齐暖，也在美国谷歌总部，当工程师，一年大概几十万刀。

娶了老婆，还没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