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大明奸臣的小情诗》残星

&esp;&esp;京城，北镇抚司。

&esp;&esp;陆炳从紫禁城回到衙门里，已是黄昏了。

&esp;&esp;陆炳不是傻子，他明白嘉靖叫他出来的真正意思，他把皇帝的话反复思量，最终得出一个结论，那个想刺杀皇上的人，是李芳。

&esp;&esp;陆炳眉心愈加紧皱，却还是不声不响地走回了北镇抚司。

&esp;&esp;按一般情况，君主总会使用苦肉计感动手下忠臣，让其把那些自己不好动手的罪臣铲除，这叫借刀杀人，这种戏码在暗流汹涌的朝廷中上演了也不知千遍还是万遍。

&esp;&esp;但陆炳不是旁人。

&esp;&esp;若他真因嘉靖的话动了真情，脑子一热而后把李芳除掉，他就不是陆炳了。

&esp;&esp;不是与严世蕃并称大明三大奇才的锦衣卫指挥使。

&esp;&esp;

&esp;&esp;纵观大明历史，东厂的势力向来压着北镇抚司一头，虽然如今在陆炳的领导下，北镇抚司的权势逐渐超过东厂，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轻易动手。

&esp;&esp;李芳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势力何其庞大，若除掉李芳，自己会受多少牵连。

&esp;&esp;嘉靖不是当初那个天真少年，陆炳自然也不是那个当初的陆炳。

&esp;&esp;何况就算他除掉了李芳，司礼监四个秉笔太监里又有谁能担当起掌印的重任？

&esp;&esp;“陈洪太狠，黄锦太软，剩下两个，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即便提，又能提谁？”

&esp;&esp;陆炳不自觉念出声来，嗤着。

&esp;&esp;他思绪良久沉浸在嘉靖和李芳之事中，直到他已经回到了北镇抚司，钱衡走上他跟前，他才回过神儿来。

&esp;&esp;十三太保之首附在陆炳耳边说着：

&esp;&esp;“指挥使，傅十一的密信到了。”

&esp;&esp;陆炳神色一凛：

&esp;&esp;“拿给我看。”

&esp;&esp;傅十一被陆炳派去江南已经有些时日了，明着是戴罪立功，实际上是监视赵文华和胡宗宪等人，如今正是他给陆炳传消息来了。

&esp;&esp;赵文华在江南的贪赃行为陆炳也知晓一二，但如今经过了和嘉靖的谈话，陆炳只盼着严世蕃赶紧从江南回来，朝廷重回三足鼎立之势。

&esp;&esp;这样他也能少一些麻烦。

&esp;&esp;陆炳接过密信，看着看着，瞳孔却骤然收缩，猛地抬头看向钱衡：“这信可靠吗？”

&esp;&esp;钱衡还没看信，一脸莫名其妙：“这是傅十一派亲信专程送来的，我亲自接的，不会有差。”

&esp;&esp;陆炳四下看了看，周围有几个锦衣卫尚在当值，他把钱衡带到他的值房，而后才关上门，把信递给他。

&esp;&esp;“你先看看吧。”

&esp;&esp;按理说，陪在陆炳身边的亲信应该是指挥同知孙卓，即便陆炳退下来，指挥使的位置也应是孙卓升任。

可北镇抚司衙门不同于其他衙门的地方，便是它有个十三太保。

钱衡是十三太保之首，陆炳向来是把他当接班人培养的，因此也不对他避讳这种事。

&esp;&esp;“……《百官行述》？！”

&esp;&esp;读着信钱衡直接喊了起来。

&esp;&esp;陆炳眼色凝重地点点头：“信上已写得很清楚，这赵文华不知用什么方法收集了朝廷尤其是江南大员的各种劣迹，编了一本《百官行述》，并告知了江南的各大要员，那些官员因有把柄抓在赵文华手里，就不得不听从他的话。”

&esp;&esp;钱衡若有所思地道：“这就是顾璘默许赵文华贪赃的原因。”

&esp;&esp;“是，”

陆炳淡淡笑道，“顾璘为官，虽然表面清廉，但最初为了上位，还是做了一些不法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