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程师兄可不是那么好套话的人。

&esp;&esp;她站在书架旁思忖着，就转头看了那边的程正一眼，他坐在椅子里，提笔写字，神态轻松，但也还挺认真。

&esp;&esp;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才抬头看她一眼，眸光微动，随即便笑了笑，语气特亲切熟稔地道：“小师妹，你有话直说就是，咱俩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esp;&esp;程然被他这亲近的语气噎了下。

&esp;&esp;程正师兄的亲和力仿佛天生就极强，在空桑派几乎没有人对他印象不好的。

&esp;&esp;要不是知道他是妖帝派来的卧底，还是对方的亲儿子，她说不定就还真就信了他的话。

&esp;&esp;程然想了片刻，看着他，试探地问道：“程师兄应该知道佩蝶来了空桑派吧？”

&esp;&esp;程正将笔搁下，看向她，似乎微微挑了下眉，意味不明地开了口：“知道又如何？”

&esp;&esp;程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抱着一卷书走过来，看了看他的神色，她带着笑，仿佛随意地道：“程师兄好像一点儿都不意外？”

&esp;&esp;程正将书放进了书架里，摆放整齐以后，才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女，眸光漆黑而幽深，顿了片刻，他笑了：“小师妹是不是在怀疑她来这儿和我有关系？”

&esp;&esp;程然看着他，他的笑容亲切，气质阳光，风采翩翩，半点儿妖帝的暴戾邪气都没有，一看就让人有一种他是个好人的感觉，非常具有迷惑性。

&esp;&esp;程然微微移开目光，镇定道：“我没这么说。”

&esp;&esp;程正看着她白皙的侧脸，声音却还有隐隐有些笑意，道：“那就是这么想了？”

&esp;&esp;程然没说话，但或许是程正的态度太轻松和气，这样的沉默也并没让气氛有半分沉重。

&esp;&esp;程正看了她一会儿，就微微叹了口气，但语气还是阳光和气的，道：“小师妹不必怀疑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

&esp;&esp;闻言，程然诧异地转头看他，就对上了程正师兄那双十分诚挚的眼眸，还带着些笑意。

&esp;&esp;程正微微低头，看着少女迟疑的神色，将一只手搭在了书架上，含笑道：“小师妹几次帮我保密，我若连句实话都不肯对你说，那不是太辜负小师妹的一片心意了么？”

&esp;&esp;程然神色沉默片刻，忍不住道：“这和心意没关系……”

&esp;&esp;程正却打断了她，语气理解：“小师妹不必多言，我都懂。”

&esp;&esp;程然木着脸看他：“……”

&esp;&esp;你又懂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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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程然也没太将程正说什么都会告诉她的话放在心上，毕竟他到底是妖帝派来的卧底，又是妖族的少主，如果佩蝶来这儿真有阴谋的话，他又怎么可能将一切都对她和盘托出。

&esp;&esp;但令她意外的是程正接下来竟然还真的将他所知道的都告诉她了。

&esp;&esp;在佩蝶被穆则宁带去了青丘以后，她本来都已经被关在牢里了，却又被妖帝给救了出来，妖帝甚至还安排了一个佩蝶的替身在牢里代替她。

&esp;&esp;而青丘的那些人也并不熟悉佩蝶，更不可能关注一个囚犯，直到现在也没发现她已经出逃了。

&esp;&esp;妖帝会救佩蝶倒也不是因为喜欢她，纵然佩蝶生得美丽，但妖帝见过的美人多如云烟，并没有真的将她放在心上。

&esp;&esp;只是佩蝶对狐族下手的这件事是被他所默许的，她还曾经做过他的女人，就算是为了他的面子，妖帝也不会放任她就这么被青丘给处决了。

&esp;&esp;表面上妖帝和青丘这边是和平共处的，但实际上妖帝早就看青丘不顺眼了，只是碍于对方的实力没有动手而已。

&esp;&esp;整个妖族都是属于妖帝的，也就是青丘不能为妖帝所掌控，这也就算了，青丘还和天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出了那么多的狐仙。

&esp;&esp;妖帝自然不能忍，却又不能挑起明面上的斗争，但放任佩蝶给狐族找些麻烦也还是轻轻松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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